【灯爱音】石头是星星的泪水
————————————————————
—爱灯/灯爱音
—安全无刀 He了 放心食用
—到放假之前应该都会日更 每晚都敬请期待
—插播一条安全声明：该文章于25日下午完成初步构思 结果没想到今天做完就遇到了这样那样的事…………希望羊宫妃那老师也早日康复啊啊啊啊
————————————————————
灯失声了。
原因和发生的具体时间并不清楚。只是在一次live时灯偶然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起初所有人都以为是麦克风坏掉了。只有舞台上的大家能清楚地意识到主唱的异常，通过灯因痛苦和慌张而扭曲的表情。
好在提供场地的主办方很善良地帮忙解释了过去。“设备老化”这样陈旧而平淡无奇的借口也刚刚好足矣回应观众们的疑惑。
但匆匆撤到演出后台的队员们也并不关心live的反馈。有些东西远比这种事情更加重要而脆弱。
“没事吧，灯？”
立希第一个向灯发出询问。灯用力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是缺水了吗？需不需要到医院一趟？”
立希也完全陷入了慌乱中。她不敢想象灯失去声音的后果。
灯面对着立希仓促抛开的提问，只是摇头。同时，用力地用手指着不远处的桌上放着的东西。
“Rikki，Tomorin的意思可能是要把那个本子取过来……”
平日里用来书写歌词的记事本和一支笔被递到了灯的手中。灯低下头写了几个字，然后把本子展示给周围的大家。
谢谢大家。我很好，没有不舒服。
我只是，突然间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那之后，乐队慌乱了好久。
说不出话并不是什么威胁到生命的要紧事情，医院开出的诊断也模棱两可。“心理因素”“焦虑所迫”“周期性”等等晦涩难懂的话语打印在诊断书上，就是找不到一条拯救高松灯声音的方法。
乐队在个人账号上宣布了因主唱健康问题暂停活动，评论区里塞满了惋惜和祝福之情。爱音滑动着屏幕，她这是头一次感受到如此热烈的关注度。
但她并不开心，她甚至不敢把这些评论念给灯听。
自从失去了声音以后，灯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地一天比一天差。最开始她还能把一些安慰队友的话用大大的字写在笔记本上给队友看，有时还能配上简单却栩栩如生的图画。
“啊，Tomorin意外地适合做绘本呢。”
试图打趣缓解气氛的爱音这么说到，随后便被立希的眼神把接下来的话瞪了回去。
随着失声时间的延长，灯用笔记本和大家交流的频率越来越少，到最后甚至一整天地在自己的房间里坐着，翻阅着自己以前写满了各种东西的笔记本。
“灯就拜托你了。”
立希那家伙这么和自己说。爱音回想起那天的情景。
“啊？为什么是我……”
“别废话了。明明是你和灯最亲近好吧？医生说了是心理因素导致的，那么我们之中最可能搞定这件事情的就是你了。”
“可是……”
“我说过了别废话了！”
立希用凶狠的眼神逼停了爱音的问询。爱音看着立希眼睛里密布的血丝和因疲惫发黑的眼眶，心里传来了剧痛的感觉。
“这次真的拜托你了，爱音。”
“嗯。”
“把我……我们的主唱带回来，拜托了。”
立希用拳头碰了碰爱音的肩膀，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向了地铁的入口。
就这样，爱音接过了立希的接力棒，开始担任灯的陪伴工作。
换作是平常，能有这样的和灯相处的机会，爱音只怕是会把狗尾巴都翘到天上去。可是，立希还有队友们的嘱托，灯父母对自己鞠的一躬和灯还未寻到的失声原因，让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在灯房间的门前，爱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敲了敲门。
“Tomorin～我进来啦～”
在等待了三四秒后，爱音才意识到灯没可能回应自己。她打开了房门。
灯坐在房间的床上，腿上摊开了一本记事本。灯低垂着头，爱音隐隐约约能看到笔记本的纸面上有被水珠打湿的痕迹。
心在揪痛。
强忍住把悲伤显露出来的表情，爱音走到了灯的身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Tomorin？”
我在。小爱怎么来了？
笔记本上缓慢地出现了字句。
“啊，Rikki说她还有些事先回去了。”
明白了。
可能，是因为我吧。
“啊没有啦～ Rikki说她问过医生啦，这种情况就是Tomorin你太累了，休息几天就好啦。”
我想早点康复。
我想早点拿回声音。
乐队的大家还在等着我，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乐……
字迹在这里中断。灯颤抖的手无论如何也无法继续书写下去，喉咙里漏出了破碎的呜咽声。
“Tomorin……”
爱音再也无法维持下去乐观的伪装，她紧紧地抱住了灯，感受着肩头被液体染湿的感觉。
乐队，不可以结束。
灯写下的字迹小小的，线条纤细着颤抖。
“嗯。不会结束的。我们会等Tomorin康复的。”
不要等我了。我这样子也可以的。
小爱，不是一直想做乐队的主唱吗？
“那是什么话啊……”
下次的live，小爱来主唱好了。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
爱音急切地想要驳斥灯的想法，可她抬起头时对上了灯的视线。
灯的眼睛哭得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灯的眼神却像是某种坚固的宝石一样。
爱音是见过这种眼神的。在那个阴天的天台之上，在那场胡来的live上。
爱音知道，自己从来无法拒绝这个眼神。
哪怕是替代灯的位置。
“……真是拿Tomorin没办法呢。我答应Tomorin啦。”
爱音攥紧了拳头，感受着被旧日的虚荣心所反噬的报应之痛。
“Tomorin，也要赶快好起来哦。”
嗯。
这是这几天来爱音第一次看见灯露出笑容。
我写好了歌词。是属于爱音的。
爱音感受着怀中记事本的重量。她感受到勇气，好像灯在透过记事本盯着她，让她找不到逃避的理由。
要拜托立希作曲，然后下次的live上，就唱它好了。
哪怕这是第一次不是由灯来演唱自己的作品——
这是小爱作为主唱的出道回哦。要加油哦爱音。
怎么可能会留有余力。怎么可能会不全力以赴。
爱音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气，面对着黑发的鼓手提出了要求。
“灯说乐队必须继续下去。灯说要我来做主唱。”
“哈？你这家伙！……”
和预想中的一样。立希立刻就被爱音的话语所激怒，甚至抓住了爱音的衣领。
“爱音你这家伙在想什么？”
“是灯亲口‘说’的。她写在这本笔记本上了。”
爱音把自己手中的笔记本拍在立希胸口。
“这是她新写的歌词。立希来作曲，我们下次的live上由我来演唱它。”
“……”立希觉察到爱音话语里称呼的变化和决心，愣在了原地。
“就算是为了灯。立希，拜托了。你说过了的，要把我们的主唱带回来，对吧？”
“……但不是你这家伙。”
立希接过了记事本，原本阴沉得像要打雷的阴天的脸色也逐渐放松下来。
“灯不在，这次就听你这个临时队长的吧。不过记住了，这是为了灯。”
“这是为了灯。”
爱音回忆并努力模仿着那天立希用拳头轻碰自己肩膀的动作，回敬了立希一下。
石头，是星星的泪水。
这是灯写下的新歌词里的第一句。
新曲准备得意外顺利。不过也没有不顺利的可能，立希足足通宵了两天后把曲子发到了群组里，然后失联了一天。
爱音手机的搜索栏里全是什么“人声发声的秘诀”“主唱须知”之类的东西。她在乐队的社交账号上宣布了下次live的时间和安排。爱音这次直接关闭了评论区。
排练的时间也过的很快，爱音感觉乐队的大家从来没有这么地有效率过。奉行健康作息的素世陪着大家熬了好几次夜；不论自己说什么都会反驳自己的立希最近一句抱怨也没有。就连平日行踪莫测的乐奈，最近都开始罕有地在通讯软件里回复上了消息，并且来的比谁都早。
大家都在等待，失去了光辉的石头重回星空的那天。
演出的日子很快到了。爱音把灯拉到了舞台的后台。
灯本来是不愿意去的。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主唱了。她如此拒绝。
“要做一辈子的乐队，Tomorin说过了的吧？”
爱音握住了灯的手。
“那天Tomorin是这么邀请我的，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要坚持到最后吧。而且，这首歌毕竟也是Tomorin你写出来的吧？”
“写下如此优美的歌词的Tomorin，要求我来担任主唱的Tomorin，如果没能亲耳听着我们演奏出来的话，大家会伤心的。”
灯手里的笔尖停顿在了纸面上。良久，她微弱地点了点头。
大家，加油。
灯把写着打气的话的纸举过头顶。灯特地换了粗的马克笔，笔迹看起来更像一副可爱的简笔画。
“一定的哟。Tomorin就亲眼看好了，本小姐在舞台上的英姿——痛痛痛Rikki你揪我耳朵干嘛啦！”
没有过多的嘱托，爱音对灯比了个大拇指，然后登上了舞台。
后台人员摆出“O”的手势，灯光亮起，鼓槌在空中敲击四下。
石头，是星星的泪水。
许久前就早已磨合完美的人声配合着动听的旋律和动人的歌词，从扩音设备传出，飘进台下听众的耳朵里。
爱音的意识有些恍惚。在舞台的中心上这样演唱，是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拥有的一个幻想？是MyGO的开始吗？自己第一次遇见灯的时候？后来为什么又忘记了它呢？
石头是星星的泪水，灯是这么写下来的。其实和立希的共鸣不同，爱音其实并不能理解灯歌词的全部。她只是本能性地觉得“美”或者“有感染力”，却似乎从来没想过那些字眼背后的景色和含义。石头是星星的泪水，为什么是星星的？为什么是泪水？
“因为星星也在迷路。”
脑海里浮现以前灯的声音。
“诶？星星也会迷路吗？夜空中不是有那么多它的同伴嘛……”
那是在什么时候的晚上？自己在灯的房间里看着她整理自己的石头收藏品。
“那并不是它的同伴。从地面上看起来星星或许都是一样的，但是在辽阔的太空中，星星之间离得很远很远。有时一颗星星要走过很远的距离，才能遇到它的同伴。”
“……这样啊。星星好可怜哦。”
“……所以我觉得，星星也是会流泪的吧。”
灯抚摸着掌心的石头。
“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颗石头就是它们的泪水之一。”
“所以，我想收集起这些星星们迷路时遗留下来的东西。也许某天，它们就能指引我找到道路——”
真是神奇而浪漫的想法啊。爱音这样感叹到，虽然自己那时无法理解。
随着乐曲的进行，爱音渐渐地意识到，自己也许并非主唱的那块料子。
气息开始变得紊乱，旋律的音准也在走偏。是鼓点太快了吗？爱音用余光瞟了眼立希，立希正专注在全力的演奏之中，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不知是出于紧张还是什么，爱音的嗓音开始变得扭曲而沙哑。最先察觉到的素世投来了担忧的眼神，然后调整了演奏的节奏。随后立希和乐奈也加入到了配合之中。
可混乱仍旧没有的得到抑制。爱音眼睁睁地感觉着自己的声音一点一点地微弱下去。
怎么办？
灯还在后面看着。
这是灯写给自己的歌，这是要用来拯救灯的歌。
这是自己头一次想要拼尽全力，把心声传达到灯心里的歌。
如果声音消散了的话，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灯失声的那天也遭受着这样的痛苦吗？
爱音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观众席上传来了骚乱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将要倒下去，手中的话筒开始滑落——
随后她捕捉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个女孩从舞台的另一侧，跑向了自己。
那个身影看起来是那样纤细而脆弱，却又如此的坚定，就像星星一样。
那是灯的身影。
爱音还没来得及做出过多的反应，甚至乐队的大家也还没停止演奏。
灯接过了话筒，从自己手中。
石头是星星的泪水。
——那是自己和乐队的大家，还有台下的听众们，阔别已久的嗓音。
在灯唱出自己第一句的一瞬间，乐队的演奏也停顿了一下。
然后，以爱音的吉他为最先恢复的引导，整个乐队复活了过来。
随之而来的，是台下观众短暂的寂静，和随后爆发出的，犹如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为了这场意料之外的久别重逢。
石头，是星星的眼泪。
石头，是星星的眼泪。
灯，在舞台上拼了命地如此歌唱着——
甚至没来得及在mc里多说什么，大家急匆匆地回到了后台。
然后，爱音抱住了灯，放声大哭了出来。
“小爱……小爱抱得太紧啦……”
“Tomorin……能再次听到你的声音，真的是太好啦……”
“喂你这家伙！灯都说了放轻松点了，真是的……”
除了笑出声了的猫猫，大家都哭了起来。
“Tomorin，Tomorin。”
“小爱？”
“你能恢复声音，真的是太好了。”
“也多亏了小爱和大家呢。看着小爱那样拼命而难过的样子，我就冲上去了。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又能唱出来了。”
灯也在哭。但是表情却是灿烂的笑容。
“能再次和大家一起演唱，真的是太好了呢。”
“是啊，太好了。”
在从悲伤中找到道路与同伴以后；
石头，将重新成为星星。
灯歌词的最后一句，是这么写的。
评论(18)